当全运会毽球季军争夺战的终场哨声响起,52岁的我——赵际青,单膝跪在场地中央,左手轻轻按压着早已酸胀的左膝——这个陪伴我走过20年毽球生涯、如今缠着厚厚肌效贴的膝盖,此刻终于卸下了长达8个月的“战斗使命”。作为本届全运会毽球项目所有参赛队伍中年龄最大的主攻手,我带着伤痛,带领着平均年龄52岁的队伍,硬生生从强敌环伺的赛场拼下一枚宝贵的铜牌。
故事要从8个月前的集训说起。彼时,我的左膝因高强度训练复发,医生再三叮嘱“减少跳跃、避免急停”,可是我为了竞技水平不下滑,还是咬着牙坚持集训。“主攻手是队伍的‘进攻尖刀’,我要是退了,其他队员比赛的节奏都找不准。”每天的训练我会比队友早到1小时,先在自己的膝盖上涂药按摩,再用弹力带把膝盖绑得紧紧的做腿部力量训练,训练中,也总是给自己加练,哪怕膝盖隐隐作痛,也从不在场上皱眉——因为我知道,自己的每一次坚持,都是队友们的“标杆”。
临近全运会预赛阶段我的膝盖伤痛加重,只能靠每两周在膝盖上注射止痛药物才能够坚持训练,直至决赛出征前。
全运会1/4赛对阵比自己年轻很多的江苏队,比赛陷入胶着,我的左膝开始发麻。关键时刻,主动要求暂停,在场边快速喷上镇痛喷雾,又往膝盖缠了一层绷带,回到场上就打出一记漂亮的“外摆”,直接将毽球扣进对方场地死角。那一战,我带领队友以2:1险胜,赛后脱下护膝,膝盖上的红肿清晰可见。队员们围着我,有人红了眼眶,我却笑着说:“没事,老膝盖还能扛,咱们还得冲奖牌呢!”
半决赛惜败后,我们及时总结,制定下一场技战术。“铜牌也是拼出来的荣誉,咱们不能让之前的苦白吃。”决赛当天,面对平均年龄比我们小将近20岁的对手,我们全程保持高强度进攻,每一次跳跃、每一次救球都拼到极致,打到第三局比分18:19时,我忍着膝盖的剧痛,在队友连续两次化解对方的进攻后,我接连三次进攻完成绝杀。比赛结束的那一刹那,所有的队友和教练员们相拥而泣,因为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艰辛。
当颁奖台上的铜牌挂在脖子上,我轻轻抚摸着奖牌,又拍了拍自己的膝盖——这枚铜牌,是对自己对伤痛与坚持最好回报,更是一位老运动员对毽球最炽热的热爱。我也对自己说:“只要还能站在赛场上,我就会一直拼下去,给年轻队员做个样子,也给我自己的毽球生涯多留些回忆。”